lennia.N

十级摆烂大师

【青白】万象(三)

*本章微法青

*有ooc

*私设是小青一心追随小白

但是小白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



  春末夏初的临安正逢烟雨好时节,西子湖畔雾色旖旎,过阳雨说来就来。青蛇没打伞,只一人独自走在长街上,被细雨浇湿了肩头也不觉。

  临安繁华,纵是雨天也依旧行人纷纷。不少执伞过路的行人侧目看向这淋雨的女子,却又在看清她容貌之际,再也挪不开眼。

  青蛇柳眉紧锁,步子也走得急,似是想借此摆脱掉紧缠在心上的阵阵烦闷。

  而待她发觉发丝都湿乎乎地贴在脸上时,雨早已停了。


  “姑娘?姑娘!”

  青蛇瞳孔一缩,方才回过神来,侧过头一看才发现唤住自己的是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妪,正朝自己微微招着手。

  还未答话,便又听她道:“姑娘可是出门忘了带伞?衣裳都湿了,一会儿再有风吹,该是要染上风寒了,来喝碗热乎的桂花藕粉暖暖身子吧。”

  那老妪身边支着一个卖藕粉的摊子,在繁华的主街上并不显眼,若不是她突然开口,青蛇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小摊子。

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青蛇坐到一旁的矮凳上,兀自出着神。

  藕粉很快便好了,半透明的藕粉软糯细腻,上面还浇着一圈清甜的桂花糖浆,一口下去便让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,很是熨帖。

  只可惜她终归不是人,即便内里再暖也无法将这份热度传递到体肤上。蛇本性寒,她的寒气是与生俱来的,手心也冷,呼吸也冷,纵使是化了人形,也依旧冷得不似个活物。

  她没法用体温去暖她。


  一阵淡淡的檀香涌入鼻间,闻味道似是有些熟悉。

  青蛇放下碗,遥遥望见一个僧衣剃发的人影,那人隔着来往的人流,似是也在看她。

  ……法海?

  未待她细想,那人已然走了过来。

  年轻的僧侣即便是剃了发也难掩五官的英气,他捻着一串佛珠,越靠近,那股清雅的檀香味便越发清晰。

  “蛇……”

  法海皱眉地看着她,本欲张口便喊一句蛇妖,但又顾及到此时人多恐有不妥,思来想去,只得换个称呼道:“……小青。”

  青蛇一挑眉,回道:“秃驴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见他吃瘪,青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,哼道:“我与我姐姐在此地安安分分,既不伤人也不害人,还帮了不少穷苦百姓,你还要我二人如何?”

  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法海低吟了一句,淡声道:“我来找你并非是要赶你。”

  青蛇伸了个懒腰,显然是不相信他来能有什么好事。

  “……只有一点,白素贞与凡人结亲已是乱了规矩,人妖殊途,若她仍不肯醒悟再铸下大错,休要怪我无情。”法海捻佛珠的手一顿,又道,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“人妖殊途?”

  青蛇站起身,盯着他的眼睛问道,“你又怎知他二人是殊途?”

  法海垂眸不语。

  半响,只听他缓缓吐出一句:“人与妖,本就殊途。让她好自为之罢。”

  说罢,他转身离去。

  那片带着檀香的袍角一如来时不染纤尘,在视野内逐渐远去。

  青蛇伫立许久,将最后一口凉了的藕粉喝进嘴里。

  人与妖,本就殊途……

  ……那妖和妖呢?

  她和姐姐,最后会是同道殊途,抑或是殊途同归?

  雨丝又落了下来,青蛇回过神来,留了几枚铜板搁在桌上,再度踏进了雨里。

  ……



 

  “小青,是我害得相公如此……我必须得去救他。”

  酒水洒了一地,满屋的雄黄酒味熏得二人头脑发昏,白素贞用绢帕擦着泪,一双美目哭得红肿。

  青蛇看着倒在榻上不省人事的许仙,心里狠狠啐了一口。

  凡人皆如此,她一早便料到。

  见白素贞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青蛇既心疼又不甘,将她扶住,愤道:“姐姐!你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吗?!他不过是贪图你的美貌罢了!他一见到你的真身便被吓到如此……你又何苦要为了他用命去取那仙药啊!”

  白素贞靠在她肩头,似是没听见她说了什么,只泪眼朦胧地喃喃着:“不行,我有了他的骨肉,相公还未曾得知……我得去救他……我要去救相公……”

  “小青……我只有你了……”


  青蛇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,她默默咬紧牙,下颌线绷得锋利。

  帐幔摇曳,月光透进屋里,将她手背的肌肤覆上了一层冷光镀的薄甲,细腻的皮肤纹路下,温凉的脉络和血气悄然冷去。

  “好……好!既然你执意如此,那我陪你一起去!”

  极端的暴怒和狠戾游走在她四肢百骸间,青蛇瞥向榻上那具奄奄一息的身躯,蛇瞳在夜间跃动着湿润冰冷的寒光,瞳孔随之竖成了猎杀时的针状。

  她抱着白素贞,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,缓缓侧过了脸。

  目光掠过寝室的层层纱幔,穿过屋外交叠的竹影,望向天边那一轮玉盘。

  心头烧得火热,可她分明滴酒未沾。

  犹记得她们初来人间那会儿,白素贞是那般的姿容绝艳,大方淡然,那淡然背后是千年道行所支撑着的有恃无恐,从未能有什么能打破她脸上的从容……那时的白蛇,想必也是以为自己能在这人间如鱼得水的吧。

  情难啊……而今她二人这般失魂落魄,皆是为情!

  只恨这许仙,平白害她姐姐遭了罪、徒生悲!

  情难……情难……她何尝不知道情难!

  青蛇冷笑一声,不知是在笑白素贞和许仙,还是在笑她自己。那一霎她只觉得万般苍凉,只叹是这人间红尘,原是这般杀人不见血……

  她对她的情意深埋于黄泉之下,匿于无形的千山万壑之间。

  谁说妖没有情呢……

  青蛇低下头,冰凉的指尖划过白素贞娇美的脸,在她额心极轻地啜吻了一下。

  “姐姐……别怕,我总是会陪着你的。”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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